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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華沉沉孤影深

從貴女淪為商女的第五年。 我拿著訂婚玉佩來到武安侯府。 葉小侯爺突然揚鞭將我手中玉佩甩碎。 他一臉冷意。 「當年留下一句『不願為妾』便決然離京,怎麼?如今倒願意委身了?」 他不知道,其實我是來退還玉佩的。 既然被他打碎,也算了卻前緣,自此兩不相欠。 可他卻又說: 「可以,我娶你為妻便是!」 1. 我險些被小廝推倒在地。 「不知廉恥的下賤胚子,也敢來侯府亂攀高枝,趕緊滾!」 剛要開口說明來意,就聽身後一陣調侃。 「呦,這不是葉小侯爺兒時定了親的小青梅嗎?」 我回頭,是葉玄錚與一眾好友縱馬歸來。 遙走他鄉五年,他們居然還認得我。 「葉小侯爺當真豔福不淺啊,這麼多年了,小青梅竟然還對你念念不忘,這就痴痴尋來了!」 「祁大小姐當初不是走的挺決絕嗎?怎麼如今又回來了?」 「還能為什麼,自然是得知我們葉侯至今未娶,做做這侯府夫人的美夢唄!」 他們居高臨下地睨著我,言語譏諷。 葉玄錚看見我手中玉佩,眼底閃過一抹冷意。 突然手臂一揚,鞭子直朝我手上甩來。 我下意識鬆手,玉佩落地,應聲而碎。 「祁月華,你想要侯府履行婚約? 「可你如今的身份也只能為妾,當初不願,怎麼?現在倒願意委身了?」 我怔愣片刻,那聲「不是」尚未出口。 他忽然戲謔一笑: 「可以啊,我娶你為妻便是!」 他的兄弟們一臉驚詫。 「葉玄錚,你瘋了吧,娶個商戶之女為妻?」 「這些年她不在京中,她都經歷了什麼你知道嗎?」 「說的就是,商賈只配與三教九流往來,誰知道還幹不乾淨?」 惡毒的話越發肆無忌憚。 葉玄錚一揚馬鞭,七嘴八舌的詆譭禁了聲。 他看向我。 「我不妨告訴你,我有心儀之人,但母親卻讓我另娶別家貴女,我自是不願,所以…… 「三個月為期,你替我擋了聯姻,侯府會予你厚償。」 他那些兄弟們又炸了。 「不是吧葉玄錚,你竟然有喜歡的人,哪家的小姐?藏得夠深的啊。」 「我說兄弟,你也忒不夠意思,也不告訴我們,看你這些年清心寡慾的,哥兒幾個還以為你轉性喜歡男人了呢!哈哈哈~」 一陣鬨笑引來行人側目。 我也疑惑。 他母親一向以他之喜為喜,且他如今已繼承侯爵,怎會連自己心儀的女子都娶不到。 我垂眸思量。 為避表哥糾纏,我走得匆忙。 之後要去哪裡落腳還未想好。 留在侯府,就算有一日被表哥尋到。 與侯府履行婚約,反倒是個不錯的藉口。 只是,想到大夫說的我只剩半年時間…… 「三個月不行。半年!」 一句話,令他們鄙夷之色更甚。 「嘖嘖嘖,這商賈果然會講條件啊!怎麼著,祁小姐以為半年時間就能迷住我們小侯爺?」 「該不會以為憑年少情意就能打動葉侯真的娶你吧!」 我怔了怔。 年少情意? 是啊,年少時的確是有些情意的。 那時的我們曾是京中人人豔羨的青梅竹馬。 葉玄錚臉色愈發冷凝,盯住我。 「祁月華,便是你想為妾,我也不會納妾,你最好不要痴心妄想!」 我不在乎他怎麼想。 我心裡盤算,既然他說要厚償,那我不如索性再提些條件。 正想著,遠處忽然急急奔來一頂轎子。 葉玄錚眼尖,一眼認出轎旁之人。 「崔公公,你怎麼來了?是太子殿下有事宣我嗎?」 崔公公客氣地擺擺手。 「不是不是。」 轉而看向我,躬身道: 「祁小姐,殿下知您今日進京,吩咐老奴去城門口候著,結果您竟是早了一個時辰,老奴一路打聽著才知您是來了侯府。」 他撩開轎簾。 「祁小姐請上轎吧,殿下還等著呢!」 我倒是沒想到太子會派人來接。 看了眼高頭駿馬上那幾隻呆怔住的鵝。 還有葉玄錚一張詫異驚恐的臉。 我鑽進轎子。 2. 太子府,後園梅林。 太子坐于亭中,面前溫著一壺酒。 我上前見禮。 能感覺到,他在審視我。 「祁月華,你藏得可真夠深的!」 我心裡突地一跳。 「為了生計而已,還請殿下不要怪罪!」 他勾唇。 「瞧把你嚇的,怎麼,還記得當年攬月樓的事?」 我心裡又是咯噔一下。 攬月樓素有登高望月、吟詩作畫的雅趣。 十歲那年,我在攬月樓即興揮筆,作了一幅《春山夜宴圖》,引得滿堂喝彩。 恰逢當時還是敬王的太子在側廂飲酒,醉意朦朧間,他揚聲笑道,能畫出這般意境的定是妙人,若是個美人,定要娶回去做王妃。 說罷竟毫不客氣地掀了我的幕籬。 那一刻,全場都靜了。 因為所有人都認得我,認得我是武安侯世子葉玄錚的未婚妻。 果然,第二日,葉玄錚得知此事,找敬王幹了一架。 敬王也覺理虧,所以此事最終也只當作少年意氣之爭,未曾結下仇怨。 太子看著我僵直的背,噗嗤一笑,揚手。 「坐吧!」 我虛虛坐下,從包袱裡掏出一枚錦盒遞過去。 他開啟,眼睛霎時一亮。 「果然名不虛傳,這一萬兩,值!」 說著,他從袖中掏出一摞銀票,打趣。 「孤真是好奇,若那些貴女們知道她們爭相追捧的人就是你的話,會是什麼表情。」 我惶恐。 「還望殿下替民女保密!」 他問。 「此事,瑜兒是不是也知道?」 我點頭。 他口中的瑜兒,便是他即將迎娶的太子妃,沈瑜。 我躬身告退。 身後,紅梅寂寂,白雪覆蓋了所有來過的痕跡。

來日方長

我妹調戲男同學被請家長。 班主任苦口婆心勸我好好管教。 對面一直沉默的男生哥哥突然開口: 「她已經很不錯了,至少沒學著強吻。」 我渾身一僵,抬頭就撞進季時謙那雙沉靜的眼。 學生時代,我曾強吻過面前這個男人。 01 我沒想到我妹會因為調戲男同學被叫家長。 更沒想到男同學的哥哥會是季時謙。 班主任在數落我妹的「罪行」。 不寫作業——不礙事,她沒下過年級前五。 上課看小說——沒關係,至少還在教室呆著。 可調戲男同學…… 我眼神飄向對面。 季時謙就坐在那裡。 白襯衫,深色領帶,西褲筆挺。 和我記憶裡穿校服的樣子重疊,又完全不同。 他垂著眼,手指在膝蓋上輕輕叩著。 一下,又一下。 「凌珠家長,你在聽嗎?」 我猛回神:「在,在聽。」 班主任推了推眼鏡: 「凌珠是個好孩子。我知道她早熟,但熟也不能往歪處熟!」 「哪有一上來就把人堵了,問『弟弟,要不要跟姐姐談個戀愛』。」 辦公室瞬間安靜。 我耳朵發燙,指甲掐進掌心。 死丫頭,這次真是—— 「她已經很不錯了。」 對面突然響起一道聲音。 平靜的,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啞。 季時謙按熄手機螢幕,抬眼朝我看過來。 「至少,」他頓了頓,視線在我臉上停留一瞬,「沒學著強吻。」 我渾身一僵,抬頭,直直撞進他眼裡。 沉靜的、深黑的,像很多年前那個放學後的黃昏。 那時候,是我把他堵在器材室,踮腳親了上去。 班主任愣了下,沒太懂他什麼意思。 但看他這態度就知道不介意,于是又象徵性地轉向我: 「凌珠家長,回去還是要管管……」 後面的話我沒聽清。 02 又訓了十來分鐘,總算放我們走。 這個點學生還沒放學,走廊空曠。 一出門,我就看見凌珠和季嶼書挨在欄杆邊。 她攥著人家手腕,拇指還蹭著人家手背,咧著嘴嘿嘿直笑。 我在裡頭挨訓半個來鍾,你在外面風花雪月? 「凌、珠。」 我咬著牙叫出她全名。 高跟鞋噠噠敲著瓷磚,我幾步衝過去,伸手就要擰她耳朵。 「哎呀,別動手。」 季時謙慢悠悠的聲音從後面傳來。 被佔便宜的是他親弟。 他哪能真不在意? 他卻抬手,指了指季嶼書的方向。 那小子低著頭,耳朵通紅,嘴角卻偷偷勾著。 一副羞答答但無半分不情願的模樣。 季時謙走到我身側,聲音壓得低,剛好落進我耳朵裡:「你妹妹已經很夠義氣了。」 他頓了頓,目光掠過我瞬間發燙的側臉。 「至少……」 他笑了笑,一字一句,輕輕砸下來。 「給了名分。」 「……」 凌珠還在一旁猛點頭,深以為然的樣子。 是,我妹夠義氣,給了名分。 但我沒給。 放學鈴就在這時炸響。 走廊瞬間湧出喧囂的人潮。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,一把攥住凌珠手腕:「走了!」 她「哎哎」叫著,另一只手還不忘朝季嶼書揮。 我沒回頭。 下樓,穿過操場,校門口堵得水洩不通。 私家車、電動車、伸長脖子的家長。 鳴笛聲混著喊名字的叫聲,亂成一團。 我來時騎的共享單車,早不知道被誰騎走了。 軟體叫車,排隊五十七位。 凌珠在旁邊喊餓。 夕陽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長,像某種無處可藏的狼狽。

李可愛43:成仙

我救了只狐狸,狐狸愛上了小師妹。 我救了只白鶴,白鶴愛上了小師妹。 我救了條黑蛇,黑蛇愛上了小師妹。 這次,我撿了條可憐巴巴的泥鰍。 小師妹捂嘴輕笑: 「師姐,這次的靈獸,我可不稀罕哦!」 不稀罕最好。 我小心翼翼地喂泥鰍喝藥。 紫須金瞳,這是一條紫金天龍呢! 1 小院裡,春風輕柔,鳥鳴啁啾。 我站在桃花樹下,端著藥碗,喂水缸裡的泥鰍: 「慢點兒喝~ 「這麼苦的藥又沒人跟你搶。」 這湯藥是蒼嵐山十三味最苦的藥材熬製的。 黃連,苦參,龍膽草,梔子花……每一味都能叫人苦掉舌頭! 可小泥鰍卻十分乖巧。 它眨著金豆兒般的眼睛,不吵不鬧不用哄,連碗沿上的藥汁都舌頭一卷,舔了去。 它知道我是為它好。 喝完藥,還伸頭蹭我的手。 我笑彎了眼睛: 「真乖! 「要不了多久,你的傷就好了。」 我們正其樂融融呢,院門口,突然傳來一聲嗤笑。 不知何時,那裡站了個粉面桃腮的不速之客。 2 黎笙,是宗門裡備受寵愛的小師妹。 不知懷的什麼心思,她總愛搶我東西。 每回我下山,總能順手撿點兒什麼回來,斷臂的白兔,瞎眼的馬嘍,瘸腿的蜘蛛,餓昏的白鷗…… 救治好,就放生。 種因得果,一切為了功德。 日子本過得平淡,直到一回,我救了只奄奄一息的紅毛狐狸。 狐狸傷好後,卻不肯走了。 他化身為翩翩佳公子,為報救命之恩,要對我以身相許。 猶記得,那是個寒冷的冬日。 我採藥回來,瞧見光禿禿的桃樹下,站著一抹明豔的紅影。 漂亮公子披著狐皮大氅,搖著摺扇,衝我明送秋波。 很倜儻,很風流。 很魅惑,很勾人。 但我心如止水。 我目光淡淡地掃了他一眼,平靜地進了屋。 一進門,就被香迷糊了! 滿桌佳餚,熱氣騰騰,都是他做的。 狐狸瞧出我的冷淡,怕我不要他,當即伏🧎跪在我膝前,眸光盈盈,柔聲誘哄: 「主人,我會的可多呢。 「琴棋書畫,作詩插花。 「洗衣煮飯,釀酒烹茶。 「山中歲月漫長,我與你作伴不好嗎?」 可當天傍晚,他瞧見了我小師妹。 之後便對我收了笑意,換上一副冷臉: 「山中歲月漫長,笙笙耐不住寂寞,更需要我的陪伴。」 隔天,就搬去了黎笙半山腰的小院。 …… 沒過多久,我又救了只白鶴。 白鶴化為十六七歲的少年,紅著臉說對我一見鍾情。 可見了我小師妹後,忠貞化為臭屁,說放就放了。 少年臉頰的紅雲,也凝成了冷霜: 「先前說的都不作數! 「見到笙笙,我才知什麼是真正的一見鍾情!」 …… 沒過多久,我又救了只玄蛇。 玄蛇傷得極重,我費了萬般苦心,才將他醫好。 玄蛇化為俊美妖邪的男子,指天誓日: 「我玄蛇一族,一生一世只愛一人。 「我眼中除了你,已容不下別人了。」 可見了我小師妹後,誓言被踩進了泥裡。 玄蛇也改了口: 「先前是我沒說清楚。 「我一生一世只愛笙笙一人! 「而你是我眼中的沙子,硌得我睜不開眼,我這才看不見別人。」 聽了他的話後,我笑了。 玄蛇以為我瘋了。 怕我強留他,逃也似的跑了。 …… 他誤會了。 我並不生氣,反倒十分高興。 他們不知道—— 我靠【被背叛】攢功德。 狐狸離開時,係統給我漲了三千功德。 白鶴離開時,又漲了三千。 黑蛇離開時,又漲三千。 攢夠一萬功德,我便會飛昇成仙! 只差一千了! 就靠這灰陶缸裡的小泥鰍了。 只要它也被小師妹看上……

絕望直女求愛記

我的 crush 和閨蜜的 crush 成了一對。 兩個絕望直女當場崩潰。 哭完,我問: 「你說他倆誰在上面?」 閨蜜抹去眼淚:「肯定是我家陸湛啊。」 我不服,「他都不到一米九。」 閨蜜反駁。 「誰知道你的沈星辭是不是放鞋墊了?」 …… 女友粉秒變毒唯,我倆瘋狂蒐集自家 crush 是 1 的證據。 結果發現竟全是誤會,兩人都是直男。 我和閨蜜想跑,但被抓了回去。 沈星辭冷笑,「我直不直你試試不就知道了?」 1 A 大有兩個公認的校園男神。 沈星辭和陸湛。 前者是我的 crush,後者是我捨友兼閨蜜宋梨的心上人。 但從今天起,我倆決定封心鎖愛。 因為沈星辭和陸湛,在一起了。 突聞此噩耗,我和宋梨這兩個絕望的直女當場崩潰。 在宿捨又哭又嚎,上躥下跳,活像一對冷宮裡瘋掉了的妃子姐妹花。 一時間不知道是誇宋梨和沈星辭審美一致,還是罵陸湛和我的審美一致。 唉。 換個角度想,也是和閨蜜嗑到真 cp 了呢。 我鼻涕一把淚一把,心如刀割。 「梨子,現在咱倆該怎麼辦?」 「反正已經夠亂的了,要不咱倆也在一起吧?」 閨蜜宋梨哽咽。 出了個餿到極點的主意。 下一秒,我倆對視,然後繃不住笑了。 我們直女,就是這麼沒輕沒重。 2 哭了好一會兒,我也差不多冷靜下來,開始想沈星辭。 想他那張帥臉,想他那張揚肆意的性格,想他那優越的八塊腹肌公狗腰…… 等等。 我忽然一頓,意識到一個嚴肅且現實的問題。 既然沈星辭彎了,那他是上面的,還是下面的? 「梨子,你說他倆誰在上面?」 宋梨抹去眼淚,自信道:「肯定是我家陸湛在上面啊。」 陸湛,一個溫潤柔煦的學霸,斯斯文文。 典型的受。 放韓漫裡,妥妥欠債幾個億的那種。 怎麼可能壓得住桀驁不羈的沈星辭? 我很是不服,「你家的陸湛都不到一米九,怎麼可能?矮 1 啊?」 閨蜜也不服。 她反駁。 「誰知道你家的沈星辭是不是放鞋墊了?」 「放屁,沈星辭就是實打實的一米九!」 「那陸湛也一米九,而且他還有八塊腹肌呢。上次我去游泳館偷看他游泳,更實打實地親眼看到了!」 「切,沈星辭身材更好好吧,上次他打籃球,扣籃時一跳,小風一吹,那公狗腰盡顯無遺!床上運動肯定更擅長!」 「反正陸湛不可能是受!」 「沈星辭更不可能!」 …… 一時間,我倆唇槍舌劍,爭得臉紅脖子粗,唾沫星子亂飛。 誓要為 crush 守住最後那代表著尊嚴的褲衩子。 女友粉秒變鐵血毒唯。 吵了半天,沒結果。 最後為了不影響閨蜜情,我倆決定去找 crush 是 1 的鐵證。 誓要還男神清白。 「我們用證據說話。」 「行!」

小燕爾

我爹嫌棄我不聰明,所以給我撿了個聰明的未婚夫回家。 但是季庭羨總是嫌棄我。 我給他做好看的香囊,他說太花哨不喜歡。 我轉身就把香囊給了隔壁的衛二哥。 我請他吃糖葫蘆,他嫌棄那是小孩吃的東西不吃。 我又轉身給了衛二哥。 衛二哥每次接過都笑得無奈:「又是你小未婚夫不要的?」 我眨眨眼:「不是啊,專門給你的。」 衛二哥笑得更開心了。 我得意地昂了昂頭,雖然我不聰明,但是我聽話啊。 孃親說了,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。 家裡的男人不好哄,外面的男人又多又好哄。 1 衛無恙拿著手上的糖葫蘆咬了一口。 我笑吟吟地望著他:「好吃嗎?」 他笑著點點頭:「太甜,別多吃。」 我不樂意了,以為他也像季庭羨一樣嫌棄糖葫蘆是小孩吃的。 有些不開心地伸出手想向他討回糖葫蘆。 畢竟只吃了一顆,我還可以送給巷尾的小衙內,他肯定不會嫌棄。 衛無恙卻將糖葫蘆舉得高高的:「給我了,還想要回去啊?」 我點點頭:「你不是不喜歡吃嗎?」 衛無恙伸手在我額頭上一彈:「誰說我不愛吃了?我是叫你少吃些,不然牙會壞掉的。」 我吃痛地捂著額頭。 只見他笑得肆意,翻身上馬:「行了,快回家,我去上衙,改天休沐帶你去打馬球。」 我眼睛一下子就亮了:「好誒!那我明天請你吃桂花糕。」 他揚起馬鞭拍了一下馬屁股:「成。」 說完就騎著馬去了演武場。 我歡歡喜喜地送走衛無恙後。 一轉身就看見季庭羨黑著臉站在我身後。 我歪著頭對他盈盈一笑:「你不是還要看書嗎?」 季庭羨抿了抿唇:「你……和衛無恙很熟?」 我笑著點點頭,反應過來又連忙搖搖頭:「我跟你最熟啦!」 他卻哼了聲:「你昨日還同梁家的小兒子說,和他最好。」 我一陣無言,只見季庭羨生氣地揮袖轉身就往家走。 我連忙提起裙襬跟在他身後解釋著。 「小衙內是我的好朋友呀。」 他看了我一眼,又繼續走著:「你的好朋友好像有點多。」 我鼓著腮幫子嘀咕著:「可是你又不和我玩,我只能找別人玩了。」 他頓住腳步:「我怎麼沒有陪你玩了?」 我叉著腰將他的罪行細細講來:「我前日找你下棋,你說幼稚。」 「你下的五子棋。」 我又倔強地開口:「五子棋怎麼了?小衙內就不會說我幼稚!還會陪我下。」 他看著我,氣不打一處來:「那是他腦子不好,下不明白圍棋。」 我固執地別過頭,這就是在說我蠢嘛! 「還有,大前天,我做香囊給你,你說太花哨,我給你,你怎麼也不戴。」 他咬著牙:「你見過哪個男人戴粉色還繡著海棠花的香囊?」 我又不服氣道:「可是衛二哥就很喜歡,今天還戴著呢!」 他深吸一口氣,轉身就走了。 果然,家裡的男人就是不好哄。 2 季庭羨本來不是我的未婚夫。 只是我爹運氣好,趁著季家獲罪,陰差陽錯幫了季庭羨的父親一把。 最後他父親只是被貶官去了青州。 季家未獲罪之前,也算是京城的清流之家。 家中世世代代是讀書人,進士都出了好些個。 季家人是出了名的腦子好又長得好。 所以我爹趁火打劫,讓他留在我家,做了我的未婚夫。 季庭羨本是不願意的,但是他爹說,救命之恩,理當以身相許。 我們的婚事就這麼定了下來。 起初我也有點不願意,因為季庭羨這傢伙除了長得好看,但是人冷冷清清的,實在無聊了些。 沒小衙內有趣,也沒有衛二哥那般溫柔會哄我開心。 但是我爹哄著我說:「你以後想當首輔夫人嗎?」 當大官的夫人,我當然願意了,所以我就點了點頭。 我爹又說:「你爹我給季家這小子算過,這小子是文曲星下凡,以後能當首輔。」 然後我就半推半就地有點願意了。 畢竟我爹除了沒什麼大文化,也沒啥大能耐。 年輕時還是個神棍。 要不是為太后算出來現在這個陛下會當陛下,太后一高興,就給我爹封了個官當當。 不然我們一家還不知道在哪兒擺攤呢! 其實吧,我覺得太后比我還不聰明。 因為我聽說,當時先皇就兩個兒子。 一個是陛下,一個就是異族公主生的,說土點兒也就是個串兒。 先皇要是讓一個串兒當皇帝,街角賣豆腐的阿婆怕是都得造反。 更別說朝堂上那些天天滿腦子之乎者也的官員了。 上朝組團拿刀砍串兒的時候自己少砍了一刀,都得覺得愧對先祖。 …… 我爹和我說,讓我對季庭羨好點,我們一家人都指望他了。 我滿口答應。 但是這傢伙那叫一個油鹽不進。 為此我很苦惱。 就問我娘:「怎麼讓季庭羨愛上我,不能自拔那種。」 我娘說:「對付男人,得嘴甜,要哄,要控制他的思想,讓他覺得天底下只有你愛他,他出了門就沒人愛他了,要讓他覺得只有你要他。」 我似懂非懂,只聽明白了一句話。 要嘴甜。 所以我天天跟在他身後誇他。 見他穿白衣我就誇他像天上的仙人一樣。 他笑,我就說他比明月坊的姑娘還惹人憐愛。 他深夜挑燈苦讀沒有一點困怠。 我就誇他精力好,坐這麼久腰都不酸,夠持久,好相公就該這般努力。 但是除了偶爾會臉紅耳朵紅脖子紅以外,沒有一點變化。 我又唉聲嘆氣地去問娘。 娘說:「你就對他好些好些再好些,什麼好玩的好吃的,你覺得玩夠了或者吃夠了,都給他,一定要和他說,特意給的。」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:「他要是不喜歡呢?」 我娘本來脾氣就不怎麼好,多問幾遍就有些煩了。 「他不要,就給別的男人,家裡的男人對你不好,外面的男人多得是想對你好的。」 「也不用吊死在一棵樹上。」 「這個不好糊弄,就糊弄別的。」 這下我明白了,徹底明白了。

撿來的媽媽

我在垃圾堆邊上撿到了一個蓬頭垢面的老人。 別人都說我是傻子,她卻說我是她最寶貝的女兒。 我開心極了,當了三十年的孤兒,終于有了媽媽。 我在外面撿垃圾賣錢,媽媽在家給我做她最拿手的素丸子。 我覺得有點噎,但還是吃得津津有味。 鄰居李姐看到了連忙把素丸子從我嘴裡扣出來: 「你個傻子,怎麼把土往嘴裡塞!快點吐出來!」 我不知道為什麼李姐不讓我吃媽媽做的素丸子,只知道媽媽一定是為我好。 所以我每天努力賺錢,給媽媽買好吃的,買新衣服。 媽媽笑了,我就開心。 直到我和媽媽一起生活的第十年,我用撿塑料瓶攢的錢給媽媽買了金項鏈。 回到家卻看到媽媽被一群打扮光鮮的人團團圍住。 一個中年女人喊我的媽媽為媽媽,聲淚俱下: 「媽,你說你有阿爾茲海默症就別往外跑呀!你知不知道我們找你找的多辛苦!」 轉頭看到灰頭土臉的我,又厲聲尖叫: 「就是她!拐走了我媽,害我媽吃了這麼多年苦!」 「快報警把這個人販子抓起來!」 01 我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。 但我知道,他們要帶走我的媽媽。 我撲上去要解救滿臉慌亂的媽媽。 她邊上的老男人卻用力地把我推倒在地。 我這才注意到,女人的邊上,還有一對老年夫妻。 他們穿著我從未見過的綾羅綢緞,梳著油光水滑的髮型。 通身的氣派是媽媽身上從來沒有過的。 我認出這個老男人。 他經常帶著老婆孩子接受電視臺的採訪。 是我們這兒有名的慈善家,企業家祁東興,邊上是他的老婆李蜜。 那這個要搶走我媽媽的女人,就是祁東興的獨生女兒祁以米。 他們明明是幸福的一家三口,卻還要搶走我唯一的親人。 李蜜雙眼含淚,挽著祁東興的手臂: 「老祁,既然你的原配妻子找到了,那我也該走了……」 剛剛還對我橫眉冷對的中年女人立刻轉身安慰她: 「李姨,你跟了我爸多少年,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。無論我有沒有找到我的親媽,我都認您這個媽媽!」 祁東興也拍拍她的手: 「是呀,蜜蜜。」 說完,又冷臉看向我: 「來人,把這個收破爛的也帶走!」 「拐了我妻子這麼多年,讓她進去吃牢飯吧!」 媽媽在一旁嗯嗯啊啊地說不出話,只能流著淚扒拉著男人的手臂,不停搖頭。 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我被祁東興的保鏢壓走。 沒多久,我就被帶到了一個很大的地方。 幾個穿著黑袍的人嚴肅地坐在我前面,耳邊不斷傳來竊竊私語。 「她就是哪個拐賣老人的?自己看著都活不起了,還拐個老年痴呆?」 「你懂什麼?拐回去給口飯吃,讓老人給她打黑工唄!」 「你管她拐老太太做什麼?人販子都該下地獄!」 我耳朵邊嗡嗡的聽不清晰。 只能看到被牢牢控制在一邊,委屈地看著我,卻動也不能動的媽媽。 我難受地想去抱抱她,卻發現自己的雙手也被銬住。 我劇烈地掙紮起來。 媽媽看到我這樣,也大聲喊起來: 「寶寶!媽媽在這裡!」 按住她的人沒料到她有這麼大力氣,一時間竟然讓她跑過來抱住了我。 沒幾秒,媽媽又被拉回了祁東興一家三口身邊。 穿著黑袍的人揚聲喊了一句: 「肅靜!」 周圍的聲音才漸漸消失了。 「被告劉瑛,你是否拐走了老人肖美蘭?」 他的聲音擲地有聲。 原來媽媽的名字叫肖美蘭,真好聽。 我朝著媽媽的方向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。 「被告,請認真回答問題!不要走神!」 我還沒來得及思考法官的話是什麼意思,祁以米就激動地站了起來。 「法官大人,這麼明顯的事還用問嗎!」 「正常人碰到走丟的老人都會送到警局吧?更何況我媽媽的脖子上一直掛著名牌的,上面寫了我的聯繫方式!」 「那麼大的字她能看不見?她就是個人販子!」 我急得舌頭打結,本就不聰明的腦子一時間想不出反駁的話。 突然,我靈光一閃: 「我不是……不是人販子!」 「她是我媽媽,我還給她買了金項鏈!」 「金項鏈?」 祁東興嗤笑一聲。 「你一個撿垃圾的買件像樣的衣服都費勁,哪裡來的錢買金項鏈?」 「我看你不僅是人販子,還是小偷扒手!」 他身邊的李蜜趕緊拉了拉他的衣角: 「老公,別說了。一切都是我的錯,你們當年請我當護工,是我沒看好肖姐才讓她走丟!」 「現在她回來了,我這條命就是賠給他,我都願意……」 說著,抬起手指揩去眼角的淚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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湘君

我和夫君大婚那日,一個俠女闖了進來。 她掀開喜帕,笑嘻嘻在我臉上捏了一下。 贊了一句:「新娘子真嫩啊!」便飄然離去。 自那以後,我臉上便多了一塊黑色的墨痕,用盡任何辦法都無法洗掉。 夫君厭我,再沒踏入我房門半步。 婆母嫌我空佔了主母之位,卻不能誕下子嗣。 連小姑都感嘆她哥哥命苦,娶了一個無鹽之女。 我成了侯府的隱身主母。 任勞任怨,操持家務。 撫養過繼來的兒子,一心一意為侯府籌謀。 直到我撞破夫君和俠女在一起賞花踏青。 我才知夫君和俠女早就一見傾心。 俠女不願為侯府規矩束縛,棄夫君而去,卻又不甘將心愛之人拱手相讓,便用秘藥毀我容顏。 而夫君早就找到了俠女,得到解藥,卻在俠女眼淚柔情下,扔掉解藥,對她許下承諾,絕無二心。 他在侯府為她守身如玉,在府外與她琴瑟和鳴,生了一子一女。 兒子抱養給我繼承侯府家業。 女兒承歡膝下,將來招贅上門。 這許多年,他們過得快樂極了,苦的只有我。 我悄悄給俠女下了軟筋散,又火燒山莊,通知夫君和兒子趕來救火,將他們當做賊人一起捆了扔進山莊。 我自知犯了死罪,寫下血書敲響登聞鼓,狀告侯府寵信外室,欺辱正妻。 侯府被奪爵貶官,我被賜死。 皇后憐我,許我和離後再死。 從此,我不是陸家婦,只是李家女。 我死後,看到眾人唾罵侯府,亦看到眾人罵我毒婦。 是非對錯隨便人說,但我此生的確是荒廢了。 再睜眼,重回到大婚那日。 俠女笑嘻嘻飛身直衝我而來。 我飛速拉過夫君擋在身前。 這一次,輪到夫君的臉上染了一大塊墨痕。 01 我在顧飛煙的驚叫裡回過神,意識到我重生了。 上一世,大婚之日,我被人當眾抹黑臉。 顧飛煙嬉笑逃走。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。 我惶恐無措,眼淚在眼眶裡打轉,卻又堪堪忍住。 攙扶的丫鬟為我擦拭黑斑,發現擦不掉,只能在婆母的催促下,匆匆蓋上蓋頭,先拜堂再說。 那時的我們,都沒有意識到那一塊墨痕會伴隨我一輩子。 今日,看著陸煜臉上的墨痕。 我心裡很快冒出來兩個想法: 一是我要讓這墨痕在陸煜臉上長一輩子,我要讓他到死都後悔今日發生的事情。 二是我要讓顧飛煙也嘗一嘗這份痛苦,我要讓他們相愛相殺,互相猜忌,到死都恨著對方。 陸煜看顧飛煙逃走,稍稍鬆了一口氣。 轉過身來看我,卻滿臉責備。 「湘湘,你讓我很失望。」 「退婚吧。」 我漠然地揭開亂了的喜帕,隨手扔在地上。 上一世,我和陸煜成親二十多年,從未有過夫妻之親。 他要為顧飛煙守身如玉。 我和他不過是住在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。 這一世,我和他並未拜堂,算不得夫妻。 我要做李家女。 不做他陸家婦。 我再也不要和他綁在一起。 陸煜懵了,他伸手扯住我衣袖。 「湘湘,就因為有人胡鬧,你就要退婚?」 四周,眾人驚愕。 陸煜的母親錢夫人面色鐵青。 陸煜的妹妹陸蓮也一臉憤怒。 我嗤笑一聲,上一世,我也覺得自己倒黴,遇到了一個瘋婆子搗亂害了我一輩子。 可後來,我知道了。 陸煜,他的母親,他的妹妹分明都知道顧飛煙的存在,知道她手中有能去掉我臉上墨痕的秘藥,卻還是集體保持緘默。 婆母指望我管理內宅。 小姑仰仗我給她賺嫁妝,替她在婆家撐腰。 他們希望我因為自卑而自我鞭策,自我壓榨,做一個勤勤懇懇的老黃牛一直討好他們,她們才能不情不願地用著我,卻又高高在上地嫌著我。 這一世,他們休想將一絲髒水潑在我身上。 我淡漠道:「陸公子,這墨痕叫做無霜墨,粘在肌膚上除非有特製的秘藥,否則絕無可能去除,那人分明就是衝著毀了我來的,而那女子口口聲聲叫你煜郎,陸公子,這是你惹的桃花債,而我李湘君絕不願與一個三心二意的人結為夫妻。」 陸煜微驚,旋即眉眼沉了下來。 「你不要危言聳聽,我承認那女子與我認識,但我與她之間絕無私情,今日不過是她小孩子胡鬧罷了。」 02 其實愛與不愛,真的很分明。 她的陰狠毒辣,在他眼中竟然是小孩子的胡鬧? 上一世,我曾去靜念庵求佛。 我想問問庵裡最德高望重的老尼姑:為什麼我這一生過得這麼苦? 去的時候,老尼姑正在給撿來的小沙彌擦手,小沙彌們一個個排排隊,等著老尼姑洗淨帕子給她們將手臉擦乾淨。 那些小沙彌本可以自己洗的,但因為她給其中一個擦了手臉,她們便也要她擦才行。 老尼姑一點兒也不嫌麻煩,她眼裡滿是慈愛。 她告訴我,她不求她們長大非要當尼姑,只求她們無病無災好好長大。 她說,我知道施主為何而來,施主若在他面前不能做回一個孩子,他便不愛你,若他在施主面前也不能做回一個孩子,施主便也不愛他。 我失魂落魄地下了山。 忽然覺得我和陸煜的這樁婚姻很公平。 他不愛我,我也不愛他。 這是我做了二十年陸家婦一直用來安慰自己的話。 直到看到他和顧飛煙卿卿我我。 我心裡那個叫做公平的秤變得不平了。 因為我發現,陸煜可以不愛我,但他身為男子,卻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愛別人。 而我,身為女子,除了自己的夫君,一輩子都不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愛一個人。 這婚姻,並不公平。 我哂笑一聲:「陸大人若不相信,大可用帕子擦一擦,看能不能去掉臉上的墨痕。」 陸煜定定看著我,始終不肯抬一抬衣袖。 我更覺諷刺。 他不敢驗證。 他猜到顧飛煙很可能是那樣的人。 這讓我對他的厭惡更深了一層,心中的怒更是湧了上來。 他知道一切。 可他磋磨了我一輩子。 他冷眼看著我在陸家卑微求生,卻始終沒有為我說過一句公道話。 因為我的犧牲是他和顧飛煙幸福的籌碼。 連那個兒子恐怕都是看我可憐才賜給我的。 何其諷刺。 陸母錢夫人卻急了,急忙拿出帕子去擦。 陸煜不敢當眾撥開他母親的手,被摁著擦了臉,可把皮膚揉紅了,那墨痕也沒掉,反而映襯得更加可怖。 陸母慌了,立刻就命人去找顧飛煙。 又想要勸我,卻被我家中人攔住。 陸煜的妹陸蓮急忙道:「湘君姐姐,你對我哥哥難道就沒有一點情?他對那女人並無私情,是那女人一廂情願。」 我冷聲道:「陸姑娘,我李湘君要嫁的人是青年才俊,絕不是此等醜夫。等你哥哥的臉上弄乾淨了,再來找我,不然,我單單只看見他的臉就會食不下咽。」 上一世,他們享受著我提供的優渥生活,還要在背地裡笑話我是無鹽醜婦,看我一眼都要做噩夢。 這話當然是誇張,我臉上常年帶著面紗,她們看不到我臉上墨痕。 她們只是想誅我的心,想讓我難過。 因為這世上我的夫君率先不愛我,欺負我,他們便也跟著侮辱我,欺負我。 就像一個破了洞的窗戶,願意補窗戶的人是聖人,但大多數庸人只會在窗戶上戳下一個又一個洞。 曾經的我就是那一扇破了洞的窗戶。 如今,我會平等地超度每一個惡人。

古代 已完結 13章

十六歲重鑄人生

我重生到了十六歲,剛參加完中考回家。 夕陽下,我媽正在灶臺旁忙碌,她要蒸一大鍋饅頭。 八歲的妹妹圍著我叫:「姐姐,我好想你。」 她粉粉嫩嫩,眼睛亮晶晶的,滿眼都是我。 這時,隔壁少年騎著腳踏車停到了我家門口,期待地問:「知雅,考得怎麼樣?」 聲音有如清泉流過。 媽媽、妹妹、愛人……這是一幅多好的畫面! 誰能想到,十四年後,面目全非。 成為我兩個孩子爸爸的餘瑾年會和我妹苟且,我媽會抱著他們的私生女求我嚥下委屈,當做親生女兒養大:「這是知恩與瑾年的親骨肉,你是她的親姨母,你不能不管……」 淒厲的哭喊聲彷彿就在耳邊,只一聲,便讓我喘不過氣來。 1 前世當真相血淋淋地攤開時,我瘋了。 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。 我媽勸我成全所有人的幸福,大家在一起和和美美地過日子。 而我堅決要和餘瑾年離婚,沒有一絲轉圜的餘地。 那天,他正和我妹知恩一起,逗弄著她們的女兒悠甜。手機螢幕亮起,是我發過去的離婚協議。就在那一刻,餘瑾年像是忽然被什麼擊中了——他想起來,那天是我的生日,而他已有整整一年忘記送我任何禮物。 某種遲來的、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。他猛地推開依偎過來的知恩,甚至沒有理會剛剛學會含糊喊「爸……爸」的悠甜伸出的手。一個念頭燒灼著他:他必須立刻趕回來,為我過這個生日。 否則,他不敢細想之後會怎樣。 他一邊將車開得飛快,一邊在手機上給我留言。 他知道我知道了他的背叛,他也知道了我的選擇。但他的大腦轉不過來,讓他只一個勁地自顧自說:「知雅,求你別離開我,別放棄我。」 「經歷了這一遭,我明白我愛的是你,最愛的是你,一直愛的都只是你。我不知道這一年多我怎麼會犯下這樣的錯……」 「我會回來,回到你身邊。我會守著你和孩子,好好過完這輩子。」 「知雅……知雅……我的心痛得快裂開了,原來背叛你,最疼的是我自己。」 「知雅,你一定在等我,你怎麼可能會真的想和我離婚呢,不過是逼我認清現實,讓我做出選擇罷了。我選你,只選你!你一定不會怪我的對不對?我是有苦衷的。」 「知雅,錯了,我怎麼能讓你原諒我呢,我怎麼有這個臉呢。」 「……」 關係是兩個人的,但只要一個人徹底放下,關係就徹底破裂。 餘瑾年不覺,他只圍繞著他自己的感受,在疾馳的車裡,急切地替我原諒了他,旋即又給自己判了死刑。 「離婚」兩個字,不斷在他眼前晃動。 他的視線模糊了,隨後方向盤失控,車子衝出護欄,一頭扎進了護城河。 冰冷的河水淹沒他之前,他用最後一點力氣,給知恩發資訊:「知恩,我走了,照顧好悠甜。」 「知恩,但願我從未與你認識過。」 「不對,若不認識你,我怎能與知雅在一起呢?與知雅相愛,就得認識你,可為什麼要有你呢?」 「知雅應是獨生女啊,怎麼會有你這麼個妹妹,為何你要被生出來?」 餘瑾年死于知恩為何被生出來的困惑一刻。 知恩收到資訊,立馬瘋了。 我的瘋,是一種極致的情緒,是誇張的表達。 而她是真瘋了。 她自言自語:「對哦,姐姐有獨生子女證,那為何還會有我這個妹妹呢?」 「我那麼愛餘瑾年,他卻問我為何要生出來?」 「我只有生出來才可以愛他啊?」 「他不想要我的愛嗎?不行,我得問問他!他明明愛我!」 她瘋狂撥打他的電話。 要問他為何這樣說? 無人接聽。 永遠無人接聽。 兩個小時後,等來的是警方的認屍通知。 她什麼也沒說,緩緩走到十三樓的窗邊,縱身躍下——那是餘瑾年買給她的房子。 就在他們相愛的樓下,她把自己摔得四分五裂。 我媽剛把哭累的悠甜哄睡,聽到那聲沉悶的巨響,趴在窗邊一看——她最愛的小女兒,已是一灘模糊的血肉。 只那一眼,她失語了。 整整三天,像一尊泥塑,呆呆地坐在那扇窗前。 等我處理好餘瑾年和知恩所有的後事,去與她告別時,看到的只有奄奄一息、快要餓死的悠甜。 我壓抑的怒火終于爆發,對著她厲聲喝問。 我媽被我的聲音驚醒,烏魯烏魯地說了一句話:「你得養悠甜。」 我把餘瑾年留下的存摺摔在她面前,轉身離開。不想再與她有更多糾纏。 如果不是她有意無意的默許甚至縱容,知恩怎麼敢爬上餘瑾年的床?這些,在餘瑾年的日記裡,記得清清楚楚。 我媽囁嚅著,但沒有喊出聲。 我以為我們再也不見。 可半年後,她卻抱著瘦小的悠甜找上了我。 「這是知恩和瑾年留下的親骨肉,你是她親姨母,你不能不管!」她眼神枯槁,但聲音淒厲:「你要是狠心不管我們祖孫倆,我們就撞死在你面前!這是你欠我的,欠知恩的!」 也正是在那一天,我媽盯著我,終于說出了積壓半生的怨毒:「你知道我為什麼永遠更疼知恩,為什麼總覺得你欠這個家嗎?」 「你中考前,有人給我介紹了個男人,離婚帶個孩子。他相中了我,可他說——」她的聲音像生鏽的鐵片在摩擦,「『你大女兒正要上大學,最是花錢的時候,我可不替別人養這麼大的孩子,根本養不熟。』」 「我考慮了三天三夜,回絕了他。」她笑起來,比哭還難看,「我一個人,咬牙供你上了大學。從那天起,每一分辛苦,我都記得清清楚楚。你得記著我的恩,你得用一輩子還。」 我站在原地,渾身冰冷。原來如此。 原來我多年拼命想讓她們過得好,在我媽眼中,不過是贖罪。 我不想認,可一轉念意識到,雖不是故意,確實因我擋了她的幸福路。 于是,我留下了她和悠甜。 對此,我沒有瞞著景然和景欣——我那對剛滿八歲的兒女。 他們年紀這樣小,卻被迫懂了人世間最荒唐的親情:爸爸與小姨偷偷生下了私生女,而姥姥沒有絲毫怪罪小姨,反而逼著他們的媽媽撫養這個孩子。 而媽媽不得不養。因為在姥姥眼中,這是媽媽欠下的債。 孩子們看著我在一種近乎漠然的狀態下,將我媽養老送終。臨死前,我媽死死攥著我的手說:「都是因為你,我這輩子才流這麼多眼淚……別以為你委屈,真正受委屈的是我和知恩。」 「我死後,你的遺產全給悠甜——這是你欠她的。」 我緩緩抽出了自己的手。 看著她在絕望的嘶喊中咽了氣。 我媽走後,悠甜指責我對姥姥無情無義。 她對我拳打腳踢,把積壓多年的悲傷與憤怒全數發洩出來——她恨我從不關心她,只給錢,她是姥姥帶大的,姥姥才是她唯一的親人。 她希望看到我的愧疚、悔恨、痛不欲生。 景然卻一把將她拉開,景欣則扔給她一摞資料:「看完這些,再像瘋狗一樣鬧。」 悠甜顫著手翻起了資料,她知道了所有真相:「你不是我媽媽?你是我姨母?我媽搶了你丈夫?我姥姥卻逼著你養我?我以為我和姥姥是受害者,原來你才是受害者,而我和姥姥是壞人,哈哈哈哈……我居然是壞人……」 悠甜消失了。 我沒有去找,我的兒女也從未提起過她,更從未提起他們的父親。 不對,提過一次。 那是我累得住院,他們以為我睡著了。 他們湊在一起,用很低的聲音說著內心的想法。 景然說,如果有來世,他寧可不出生,也不要做餘瑾年的孩子——因為那樣,意味著我又和餘瑾年相遇了,他不想我再受這樣的苦。 景欣說,如果有來世,她會親手把姥姥從樓上推下去,讓她抱著悠甜與傅知恩一塊四分五裂。 他們的話,讓我憋得喘不過氣。 2 我撫了撫🐻口。 心疼我那一雙兒女。 同時,也下了決心。 我沒有回應餘瑾年的問候,只對知恩點了下頭,便轉身進了屋。 知恩大概是第一次見我這樣冷淡,眼眶一紅,帶著哭腔朝廚房喊:「媽,姐姐不理我……」 我媽立刻從灶臺邊擦著手走出來,「砰」一聲推開了我的房門:「怎麼回事?一回家就擺臉色?」 我正仰面躺在床上,累得幾乎睜不開眼。她的斥責讓我勉強撐起身,聲音裡滿是疲憊:「媽,你看我這黑眼圈……我不是擺臉色,是真的太累了,我只是想睡一會兒。」 我媽話頭一滯,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片刻,語氣便又硬了起來:「考試誰不累?可去年隔壁餘瑾年考完,當天就下地幫他爸收麥子呢。哪像你——回家就躺,像我欠了你似的。」 我沒有爭辯,只是低下頭,由著她數落。 我懂她為何如此。 此刻的她,煎熬得很。 她即將為我放棄二婚。 這讓她覺得不甘…… 她只能罵我,一再地罵我,發洩她的委屈。 而我這個拖油瓶,在她的咒罵聲中,在心裡對她做著最後的道別。

親情 已完結 19章

和軟飯前夫離婚後,我高嫁了!

我天生旺夫命,然而老公卻好日子過膩了要和我離婚。 他說:「這順風順水的日子沒意思透了,我要和你離婚,自己奮鬥,免得別人說我吃軟飯!」 我立刻同意,並給我媽打去電話:「媽,我離婚了,你上次說給十億彩禮,想要我沖喜的陳家少爺還活著嗎?」 老的換個嫩的,摳的換個大方的。 這一離,一結,我不虧! 後來前夫喝涼水都塞牙縫,哭著喊著要和我復婚時,我娃都快生了…… 01. 「又是百萬訂單,這個月第三回了,可累死我了!」我來到公司給他送午飯時,就聽見我老公李既正坐在老闆椅上一臉疲憊地衝我抱怨。 「吃飯了,待會再忙吧!」我沒有太在意他的話,只是將帶來的便當開啟,鋪在桌面上。 這年月有得忙是好事,他有什麼好抱怨的? 是忘了我嫁進來前,他們家的工廠即將倒閉,欠了一屁股債時的情形嗎? 大師說我是天生的旺夫命,我嫁給誰,誰家日子就好過。 當初李家為了能將我娶進門,在我媽生重病那年,又是幫著請護工,又是幫著包機請專家來會診,還墊付了所有醫藥費。 他們救了我媽一命,為了報恩,在那麼多想要求娶我的資料中,我選了李家。 自從娶了我以後,李家即將破產的小公司,一夜之間訂單接都接不完,工廠那頭二十四小時兩班倒,忙得人人都腳不沾地。 我以為李家會知足,但李既這半個月來,對我的態度越來越敷衍,這也是我今天來此的目的,我這人不喜歡吃虧,我想藉著送飯的由頭,和他好好談談,能過就過,不過就散。 「又是鮑魚燒排骨,就不能來點素的嗎? 「這順風順水的日子沒意思透了,一點波折都沒有,我要和你離婚,自己奮鬥,免得別人老說我吃軟飯!」李既對著豐富的飯菜一頓挑挑揀揀後,突然來了這麼一句。 「你要和我離婚?認真的嗎?」我微微皺眉,偏頭看他時,目光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。 02. 是的興奮!要不是李家對我媽有救命之恩,我早就想和李既離婚了,論外貌他模樣只能算得上是中等,論年齡,他比我大九歲,有時候我都覺得有點沒共同語言。 我在追星時,他在看諜戰片,我每天嘻嘻哈哈玩二次元,他非但不陪我,還說我是玩物喪志,我都是旺夫命了,他靠著被我旺都那麼能賺錢了,我不玩幹嘛?家裡錢花得完嗎? 還有李家人,他們家規矩真多。 怕我生病影響旺夫運,逼著我按營養師的搭配吃飯,穿多一件少一件都要管著,連李既每個禮拜是否跟我同房都要過問。 過節日時,為了圖吉利,水果裡卻不許我吃梨和梨,只許我吃蘋果和棗,蘋果是平平安安,棗是早生貴子,誰知道每年過年的時候,蘋果和棗都快要給我吃吐了。 我覺得他們沒有把我當成家人,而是當成了一棵沒有感情的招財樹。 而且李既又摳,賺了那麼多錢,卻只捨得將很少的一部分花我身上。 我早就想好和李既離婚,但是礙于李家的恩情,一直沒提,現在好了,李既自己提出來了! 「對,我要和你離婚,現在就離,我真是受夠你了。」 「受夠我對你好?還是受夠這好日子了?」我揶揄道,誰家好日子過夠了,就想吃苦的?我這還是頭一回見,他怕不是腦子有病吧! 「都是,你別以為我不知道,你對我好,還不是因為想坐穩李太太的位置,你根本不愛我,你就是個愛慕虛榮的拜金女!」李既自以為很了解我,差點把我給整笑了。 他自己吃軟飯,罵我拜金?這婚事好像是他們李家千辛萬苦求來的吧? 「我沒說過愛你啊!那你娶我的時候,是因為愛我嗎?你是為了賺錢,我是為了報恩,說來你還沒我高尚。」互相傷害誰不會啊!他自己不怎麼樣,還想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來審判我,想屁了! 李既氣得不行,當即要拉我去民政局登記離婚。 我一把甩開他的手:「不急,婚後你因為我賺了那麼多錢,至少要跟我平分吧! 「總不能一邊控訴自己不想吃軟飯,一邊又一毛不拔地吃著軟飯吧?」 因為結婚不是因為愛,所以離婚時,我無比冷靜,該為自己爭取的利益,一點也不能少。 李既卻不肯,他說那些錢到了他口袋就是他的,讓我有種拖著別離,損失的也是我的青春,真是既要又要,厚顏無恥得很! 但我還真不想和他耗下去了,他這人摳門,結婚後每個月只給我三千家用,對于豪門兒媳來說,這筆錢實在不夠花,繼續跟他耗下去,沒有意義,儘管有點不甘心,我還是立刻同意了離婚。 「不給就不給,你虧待我,以後你會有報應的!我們現在就去離。」 在和他去民政局登記離婚後,直接去他家收拾了行李離開,只等一個月的離婚冷靜期結束,就徹底結束這段婚姻關係。 臨走時,我對李既道:「這件事你最好先瞞著你爺爺,我可是他好不容易盼來的孫媳婦,否則我們的婚肯定是離不成的。」 李既記住了,之後的一個月裡,他當真沒有在老爺子面前,提過我們要離婚的事情。 直到離婚冷靜期徹底結束那天,從民政局出來後,我給了他一瓶速效救心丸,李既不明所以:「幹嘛?」 我道:「給你爺爺準備的,你跟他坦白的時候,最好帶上,以免老爺子一時想不開,一命嗚呼,你們家就他對我還有幾分善意。」 說完,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
渣男 已完結 6章

云卷云舒

謝凌塵當眾求娶我這天,我穿越到了十年后。 他官拜丞相,強灌我喝下紅花,逼我給他的外室騰位置。 曾經滿眼是我的人卻說:「你就是個生不出兒子的廢物。」 一轉眼,我又回到了十年前。 金鑾殿上,金科狀元謝凌塵跪在我面前。 「沈小姐,謝某此生非你不娶。」 1 金鑾殿上,謝凌塵一襲大紅官袍。 他是金科狀元,圣上在席間說愿將公主下嫁。 可他卻跪著回絕了圣上美意,然后將目光落在我身上。 微臣有負圣恩,實在是有了心悅之人,臣此生非她不娶! 話落,他竟不顧旁人非議,面朝著我出了聲:「沈小姐,吾心悅汝已久,愿余生為聘,求娶汝為正妻。」 滿座嘩然,連圣上都忍不住笑出了聲。 「朕竟不知,金科狀元和威北將軍之女已是兩情相悅?」 謝凌塵的目光炙熱又深情。 我心頭微顫,臉頰隱隱發燙。 我與他相識一載,從無逾矩之處。 三個月前他高中狀元,入宮面圣前曾站在我面前,說:「沈小姐,我自知配不上你,你是天上月,可我只是地上泥……」 他本就生得俊朗,說這話時垂著眼,眼尾紅得像是要哭了。 可今日宮中大宴,他竟當眾拒公主又求娶我。 說不心動是假的。 謝凌塵跪在我面前,滿心滿眼都是我。 「沈小姐,若你愿下嫁,我謝凌塵此生不負。」 我看了眼武官席上的父親,他滿意地沖我點了點頭。 選他做夫君,父親私下里是說過愿意的。 想到這里,我羞怯一笑,剛準備開口應答,眼前卻驟然一黑。 再睜眼時,刺骨的寒意鉆入骨髓。 發生什麼了?我不是在金鑾殿上嗎? 此刻我蜷縮在柴房潮濕的稻草堆里,手腕被粗糙的鐵鏈磨出血痕。 腹部傳來撕裂般的劇痛,雙腿間黏膩的鮮血已經干涸發黑。 「醒了?」一道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。 我艱難抬頭,卻見謝凌塵逆光而立。 方才還在金鑾殿上求娶我的人,此刻眼中卻遍布冰冷。 「謝郎,究竟發生什麼了?」我懵懂發問。 卻引得他冷笑:「謝郎?你都多久沒這麼喚我了,怎麼?被我灌了紅花才知道不該忤逆我?」 紅花? 原來我這一身傷痕和腿間的血竟是他的手筆。 可我還來不及多問,就看見一個桃裙女子走了進來。 她一臉嬌柔,肚子高高隆起,一見我便是滿臉厭惡。 「謝郎,她同你成婚十載,卻連個兒子都生不出,你不殺她都是便宜了她呢。」 成婚十載? 我心頭大震,身子抖得如同篩子。 我明明還沒有嫁給他啊,為什麼一轉眼就到了十年后? 謝凌塵見我不出聲,竟又給了我肚子一腳。 「沈云舒,你還當自己是尊貴的將軍府嫡女?如今你連眉兒的一根手指也比不上!」 十年時光將他雕琢得更加俊美無儔,紫金官服襯得他貴氣逼人。 可那雙曾經含情的眼,此刻卻像淬了毒的寒刀。 桃裙女子笑得肆意:「姐姐,別怪老爺心狠,誰讓你占著正妻的位置,卻連個蛋都下不出來呢?」 我腹中劇痛,嗓子干澀得發不出聲音。 有些記憶在這刻涌入我的腦海。 昨天夜里,謝凌塵親手掰開我的嘴,灌下那碗滾燙的紅花湯。 我拼命掙扎,指甲抓破了他的手背,卻被他一記耳光扇得頭暈眼花,鮮血從耳道里汩汩涌出。 「還想跑?」謝凌塵一腳踹在我小腹上。 「將軍府早敗了,你爹也死得透透的,如今這家是我做主!」 這些記憶令我瞪大雙眼。 我爹他……竟也死了?可他正值壯年啊! 「謝凌塵,這究竟是為什麼!」我痛苦大叫。 我答應他的求娶,換來的卻是將軍府敗落、父親慘死,這就是我親手選的路? 「謝凌塵,你既然如此恨我,當初又為何執意求娶我?」我從嗓子眼里吐出這句話。 我恨得快發瘋,可謝凌塵卻笑得輕蔑。 他沒回答我,卻更用力地踹著我的肚子,大罵著「賤人」。 「你們將軍府都該死,你恐怕還不知你爹是被我殺死的吧?就連你娘也是我下毒殺的!」 他身后桃裙女子「咯咯」笑著,竟還在勸他:「謝郎腳輕些,她若是死了,文官要上疏彈劾你呢……」 他的每一句話都刺痛我的神經,渾身疼得快散架。 僅有的意識漸漸消散。 再睜開眼時,我竟又回到了金鑾殿上。 謝凌塵跪在我面前,眉目含情地望著我。 「沈小姐,謝某此生非你不娶。」 2 「沈小姐?」謝凌塵的聲音溫柔依舊。 我渾身發抖,下意識后退一步。 脖頸似乎還殘留著他掐握的觸感,小腹的劇痛記憶猶新。 金鑾殿上鴉雀無聲,所有人都等著我的回答。 「臣女……」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話。 良久才鄭重出了聲:「臣女不愿!」 滿殿嘩然,就連武官席上的父親都皺了皺眉。 謝凌塵的笑容僵在臉上,眼中閃過一絲我熟悉的陰鷙,就像十年后他踹我肚子時的眼神。 我深吸一口氣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。 「謝狀元。」我抬高聲音,「聽聞你在鄉下有位結髮妻,姓柳名如眉的?如今怎麼又說要求娶我為正妻。」 我話里帶著嘲諷。 謝凌塵臉色瞬間煞白,卻還在強裝鎮定。 「沈小姐莫不是誤會了什麼?還是聽信了旁人的胡話,謝某未曾娶妻啊!」 他說得委屈,仿佛真是我冤枉了他。 我在賭。 因為去年將軍府曾收到一封信,署名「柳如眉」,是寄給謝凌塵的。 當初他給我的解釋是「此女是鄉下舊相識,我們沒有多余牽扯。」 可我記得那信上繪制的桃花圖案。 和我在十年后看到的那個女人衣袍上的圖案一模一樣。 而且他喚那女人「眉兒」。 想到這里我笑了,對著圣上行了一禮。 「陛下,臣女不敢妄言,此事關乎臣女終身大事,更關乎朝廷名聲,謝凌塵在鄉下確有妻室。」 說到這里我頓了頓,目光投向宴會一角。 那里坐著個玄衣少年,正埋著頭吃桌上的點心。 我勾勾唇,緩緩開了口:「況且臣女已有心悅之人,是南平小侯爺盛懷琛。」 話落,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那個懶散的錦衣男子。 我爹臉色鐵青,卻礙于局面不做聲,可雙眼快將我瞪出個洞來。 盛懷琛,京城有名的紈绔小侯爺。 他姑姑是當朝皇后,因為父母早逝,自小承襲家中爵位。 可他偏是個混不吝的,空長了張俊逸臉蛋。 京中多少妙齡閨中女,提起他的名字都要退避三捨。 盛懷琛此時正往嘴里扔葡萄,突然被點名表白,竟差點噎住。 他抬起頭指著自己,一臉見鬼的表情:「我?你說你心悅我?」 #重生

古代 已完結 9章

婆婆給錯銀行卡密碼

我有一個好婆婆。 得知我媽卵巢癌晚期,她主動拿出畢生積蓄給我媽治病。 可用她給的銀行卡密碼,我連輸三次都是錯的。 因此銀行卡被鎖定,超過了繳納手術費的最後時限。 看著臥床休息的媽媽。 我卻一點都不著急。 畢竟得卵巢癌的從一開始就不是她。 01 記掛著媽媽的病,我一大早就來到銀行。 仔細輸入密碼後,櫃員搖了搖頭。 「抱歉,女士,無法取款。」 「您的密碼輸入錯誤。」 我立刻開啟手機,又仔仔細細核對了一遍婆婆發過來的密碼。 對照著那串數字,一個鍵一個鍵按下去。 可等我按下確認鍵,櫃員再次提示:「密碼錯誤。」 我猛地站起來,手按在櫃檯玻璃上。 「不可能!我仔仔細細核對過了,不可能輸錯!」 我的聲音沒控制住,旁邊等候的客戶都朝我看過來。 櫃員眼神復雜地看了我一眼,再次開口。 「女士,密碼第三次輸入錯誤後銀行卡將被系統自動凍結,您再仔細想想。」 我感激地看向櫃員,然後立刻撥婆婆的電話。 卻是無人接聽。 改撥老公的,也一樣。 一遍,兩遍,三遍。 眼見太陽快落山了,還沒有聯絡上人。 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,眼圈都紅了。 櫃員小姐輕聲詢問: 「女士,您……是有很急的事嗎?」 我放下電話,嘆了口氣。 「我媽媽……是卵巢癌晚期,再不治療就真的沒救了。 「今天是繳費的最後期限,錯過這次手術,不知道……還能不能等到下次。」 眼淚毫無預兆地湧上來,我狼狽地別過臉去。 她看了看牆上掛著的鐘錶,然後轉頭看向我。 「女士,還有 3 分鐘就五點了,我們要下班了。」 「但鑑于您情況特殊……我,可以破例等您一會兒。」 我十分感激地向櫃員小姐姐道謝。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空蕩的大廳裡,只剩我和她。 半個小時後,婆婆的電話終于接通了。 電話那頭傳來油鍋的嗞啦聲和婆婆的大嗓門。 「小迪,怎麼了?媽忙著做飯沒聽到。」 我語無倫次地說明了密碼輸入錯誤的情況。 電話那頭靜了一瞬,隨即是懊惱的嘆息。 「哎喲看我這腦子!記混了!可現在銀行都關門了吧……」 我喉嚨發緊,告訴她櫃員特意加班等我。 電話那頭卡頓了幾秒。 「啊……那……那個可真是遇到了大好人……」 「正確的密碼是什麼來著……是……讓我再想想……」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再晚一點醫院的繳費系統就要關閉了。 我急切地催促:「媽,您再想想,真的很急!」 幾十秒過去了,她終于緩慢地念出一串新數字。 我再三確認新密碼後,結束通話了電話。 我手指微顫,在鍵盤上逐個輸入。 下一秒,系統提示第三次響起。 「密碼錯誤。」 我愣住了。 此時傳來櫃員的一聲嘆息。 「密碼錯誤超限,卡被鎖定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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